，我跟著他一點一點地往前游，沒過多久便看到一件件裝滿炮彈的箱子。

不能說話，雷歐力比了個手勢，我點點頭做好傳送的準備。他穿著潛水服身體臃腫行動不便，待他抱著箱子走到我面前來時，我接過箱子綁上繩索，又拽了拽繩子示意上面的人可以開始往上拉。

反覆進行了二十幾次，我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，再不離開氧氣瓶裏的空氣會支撐不住。雷歐力則是認為還可以再搬兩箱，我憋著氣由著他，危險就這樣發生。

第二波來得比想象的要快，幾乎是在一瞬間，四周的氣氛全部改變。魚兒們受到驚嚇飛快地游走，強烈的海浪沖毀了巖石，雷歐力一個沒註意，被落下的巖石打中，當場昏迷過去。

我瞪大了眼，身上綁著繩索行動不便，花了快一分鐘的時間才趕到他身邊。石頭對我來說不算太重，但雷歐力的氧氣瓶被打碎了是個大問題。我的氧氣瓶是具現化出來的，其實只是個空瓶子裏灌滿了空氣而已，只是我體力好一直在憋氣，每次快沒氣時才吸上一口。

跟真正的氧氣瓶有著天大的區別，但此時也沒有辦法，雷歐力的鼻腔裏已經進水，我趕緊將呼吸空氣用的管子塞到他嘴裏，但是沒用，這點空氣根本無法救助不能自己呼吸的雷歐力。

一把拿走他嘴裏的管子，我從氧氣瓶裏深深吸了一口氣，丟掉瓶子對著雷歐力的嘴吐氣。人命關天的時候還在意什麽嘴唇的接觸啊，反正在海底也沒人看到。給他灌了一大口氣，見他意識稍微恢覆，我抱著他拼命地往岸上游。

自己還能再堅持三十秒，但為了找炮彈我們潛得很深，三十秒的時間想要回到岸上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。我用所剩不多的能力具現化出一只人魚形象的念獸，有了她分擔雷歐力的重量，一個人就好上浮了。

“哈，哈……”

沖出海面後，我白著臉大口大口呼吸空氣，此時雷歐力也被人魚送了上來。我體力不支無法維持念獸，解除能力抱著雷歐力往軍艦的方向游。

第二波已經開始了，我可以聽到史跋不停射擊巖石傳來的爆破聲。海風越來越強烈，眼看情況糟糕起來，我的右腿卻被漩渦纏住，怎麽也掙脫不了。

“千梨姐姐！”

是小傑的聲音！我急忙尋找他的身影，終於在灰暗的光線下找到了他，“千梨姐姐，我來救你！”

聽到他的話，我嚇得嗆了口水，趕忙叫道：“別下來，水流太急，你下來只會給我添麻煩。”

保住雷歐力一人都夠嗆，再來個小傑真的吃不消。

“那你接著我的魚竿的浮標！”

小傑靈光一閃，對準我後將魚鉤往我的方向甩來。我單手摟著雷歐力，費力地接住後拉了拉。結實，但海流實在太急，我怕魚線承受不住兩人的力量。

魚鉤被我緊緊掛在雷歐力身上，我檢查了兩遍，大喊一聲‘接住’，擡手將雷歐力往小傑的方向推去。

“你把他拉上岸後再拉我！”

小傑立刻會意，拼著命，像釣魚一樣把雷歐力釣了上去。他取下雷歐力身上的魚鉤再次朝我扔來，我剛想接，身體一沈，和魚鉤擦身而過。

漩渦，越來越大了……

腳腕被強烈的水流纏住，能感覺到已經被劃破好幾道口子。我咬緊嘴唇，再次大喊，“再扔一次！”

小傑收好魚鉤又朝我扔來，但漩渦的壓力越來越大，我整個人只有半張臉還露在水面外，根本接不住。

人被沖得越來越遠，我想用念力具現化念獸，但為了炮彈在水裏已經折騰了好幾小時，體力根本支撐不住。

“千梨姐姐！”

小傑見他的魚鉤沒有命中，褐色的漂亮眼睛裏閃滿了淚光，我勉強一笑想安慰他，可光線太暗也不知道他看見了沒。

該死，要不是剛才已經具現化過一次念獸，要不是水裏泡了太久，要不是憋了那麽長時間的氣令我頭昏眼花，我至於被小小的漩渦纏住嗎？

嘴角被咬出血來，我太累，只能靠疼痛感維持清醒。小傑見我越漂越遠，不顧生命危險想要跳下海救我，被及時趕到的半藏和奇犽制止住。

“你這樣下去也只是找死！清醒點小傑！” 奇犽用力搖著小傑肩膀，他看向我，發現我正在看他，一時不敢對上我的視線。

其實他不用自責，我若是他，也會制止住小傑。大自然面前再強的實力也只是擺設罷了，況且小傑他還太小，在第二波海浪來臨的時候下海，真的是送死。

真是，不需要自責的，奇犽。

我累得想閉上眼，想休息一下，耳邊的噪音逐漸安靜下來，冰冷的海水也開始變得溫暖。好像要帶我去個別的地方，一個更美好的世界。

再見了嗎？

我自暴自棄地想，被漩渦纏住的腿不停把我往下拉，從剛才開始就在嗆水。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，一直沒出聲的奇犽忽然朝我大聲喊道，“大嬸你不是很強的嗎！要死還早得狠呢，不準放棄！”

我睜開眼，迷迷糊糊地看著岸上的兩個人影。

小傑一次又一次地在揮舞魚竿，雖然風太大，魚鉤每次都會在中途改變方向，但他還是堅定不斷地在嘗試。奇犽一改常態地鼓勵我，說著一些氣人但又令人安慰的話，和平時看著我就保持警惕的小貓模樣渾然不同。

生死關頭，看到了他們的另一面。

“咳咳，咳。” 我忽然感覺身上又有了力氣，一直往下墜到沒知覺的腿也能動了。那是在極限中才能爆發出來的力量，我被雨水弄得幾乎睜不開眼，費勁全力地朝他們游去。

刺骨的寒風刮破了臉，爆破的石子砸到了頭，甚至肚子餓得沒有力氣，但我沒有停下，一點一點地朝他們靠近。

還有二十米。還有十九米。十八米……

兩個小鬼看著我越來越近，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。小傑更是將半邊身體都探出船外，伸長了手想要拉住我。

還有十米……九米……

快到了。我顫顫巍巍地想抓住他的手，但就在此時，巨大的強風再一次刮起，我一下被吹到了好幾米外，頭冷不丁地撞上暗礁。

“千梨姐姐！”

“大嬸！”

傳來的是他們撕心裂肺的喊叫，我想發出聲音卻又發不出來，伸出的手就這樣僵在空中。

真的盡力了。

我嘆了口氣，剛才的觸撞害我的頭骨裂開一道不淺的傷口，腿被卡在兩塊巖石之間，怎麽也拔不出。

這時候想到的人，居然會是西索啊。那個家夥到底在做什麽，沒看到我都要死了嗎，還是我昨晚的話太無情了，他對我沒了興趣，不想救我了？

怎樣都好。

渾身冰冷。一只大手握住我的腳腕，雖然很疼，但順利把我的腳從巖縫裏拉出來。來者的力氣很大，在劇烈的海浪中抱著我穩穩向前。我費力地睜開眼，看見西索豎起的頭發已經被海水打濕，毫無形象感的貼在臉旁。更可笑的是，他的妝也花了，星星不像星星，水滴不像水滴，糊成了一片。

“真是個堅強的孩子呢～”

見我清醒，西索低下頭讚揚了一句。看到他後我心裏反而開始發慌，死亡的後怕，獲救的欣喜，趁著海風咆哮到最大聲時，我抱住他的脖子，委屈地大哭起來。

狩獵開始

然後我就後悔了。悔得悲痛，悔得徹底，悔得不能自拔。

奇犽背靠著墻，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不滿地看著我，道：“大嬸你能別擺出這麽個憂郁臉嗎？不就是抱著西索哭得死去活來，安全上岸後不肯松手，還在他懷裏睡著了嗎？有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
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，“你閉嘴！”

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麽大實話呢！

奇犽聳了聳肩，我吸吸鼻子轉過頭委屈地朝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看去，對上他們尷尬的神情後心裏一沈，不想面對現實般把頭埋下。

“千梨你別傷心了，我們不在意的……”酷拉皮卡好心地勸導，我連眼皮子都沒擡，沒精打采地回答，“少來了，反正你們已經認定我和西索有一腿了吧。你們雖然不說，但也肯定認為我和他一樣是個變態吧。”

之前西索吻我的事被酷拉皮卡和小傑看到，這次腦袋發懵在西索懷裏哭又被雷歐力和奇犽發現，天知道我醒來後回想起事情經過時是怎樣的心情。一定是嗆了太多海水的緣故，否則我怎麽可能對那個變態……

仔細想想，他既然能在那時救我，說明一早就躲在某處觀察了吧。看到我在海裏無助掙紮，明明可以早早把我救下，卻偏偏在我真快死去時才出現。

將我狼狽的樣子看了個全程，得多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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